獵鸮行動 （十五）
接下來的事情竟是一切順利�？荚嚂r安排了32個考場，最后一個考場30名考生竟只有5人參加考試，其中就有索柱老師的孫子烏恩巴圖。第10考場有一名叫張飛龍的考生，他爸爸張平是巴林石雕刻廠的大老板。他買通了一位流動監考員給張飛龍送答案，讓監考員發現了，當即給流動監考員個警告、張飛龍三年不得參加招工考試的處分。
終于等到6月18日M國興凱投資公司騰格里縣化工廠開業慶典的這一天。
云龍大酒店的院子里，正樓門楣上方高掛著“M國興凱投資公司騰格里縣化工廠開業典禮”的會標。這一天是星期日，王富國副縣長特意通知教育局從騰格里縣中學和騰格里縣蒙古族中學各留一個年級的學生，兩校合在一起得有500余人，都穿淺藍色或淺灰色的校服。兩校的鼓樂隊比著賽地吹打著，場面甚是喜慶。
高曉榮穿一身淺藍色的工作服，精神抖擻地帶著一個著淺藍色服裝的新招工的工人方隊。站在他旁邊的高個子是索柱老師的孫子烏恩巴圖，舉著印有五環的廠旗。
招工人員確定后，于洪軍就找到滿都拉說：“滿局長，我想在新招工的這群年輕人中選一個比較可靠的人為我們工作。”滿都拉立刻明白了于洪軍的意思，稍加思索后就說：“索柱老師的孫子烏恩巴圖就不錯，倒不是因為索柱老師是我的老師對我有恩，這孩子我接觸過兩次，非常正直，遇事還挺機靈的。”于洪軍點了點頭說：“我相信你老滿也就相信這孩子。”如今，烏恩巴圖高高的個子站在隊伍前面，和身后一群新招工的年輕小伙子一起響亮地喊著“廠興我榮，廠衰我恥;服從領導，努力工作”的口號。
從閩西來的人留一半在工廠執勤，另一半也都是一個樣式的淺藍色工作服，由余成軍帶著，以一種另類的身份叉著腿站在隊伍的后邊。
一些好看熱鬧的居民也都趕來看熱鬧，其中看得見楊哈斯和娜仁高娃的身影。
李春一身警服帶著四五名警察在四周維持著秩序。
頭一天蘇美婭就給楊阿爾斯楞打了電話：“阿爾斯楞，明天休息嗎?”楊阿爾斯楞甜甜地說：“姑姑，我休息。”蘇美婭說：“那你能找幾個哥們兒穿著警服來給姑姑會場維持維持秩序壯壯威不?”楊阿爾斯楞說：“姑姑，找幾個哥們兒沒問題，但是穿警服不行。我聽見于局已經讓李春隊長安排維持秩序的警察了，我們再穿警服去，讓李春隊長見著是要挨訓的。”蘇美婭說：“只要你去就行了，姑姑希望你去。”
云龍大酒店兩側帶小車跑道的高高的臺階就是會場極好的主席臺。政府辦公室主任景峰主持典禮。王富國副縣長抱歉地對蘇美婭說：“很抱歉，寧琛縣長在北京學習，黃書記原本定下來要參加會議的，只是昨天下午接到電話讓他去市里參加會議，也參加不了了。人大的烏主任、政協的胡主席都來了。”蘇美婭笑著說：“沒關系，只要你王縣長參加就行了。”蘇美婭今天將烏黑的長發盤在頭頂，著一身豆青色的西裝，比起主席臺上別的人，更顯得光彩照人。
8點58分到了。會議先由王富國副縣長致辭，他講了騰格里縣的大好形勢，經濟增長迅猛，講到M國的投資將使騰格里縣的GDP上升20個百分點，講到美麗能干的蘇美婭博士雖在國外發達了也不忘家鄉父老的高貴品質。
蘇美婭美美地聽著，這對她是一種享受。
杰克完全用英語宣讀了一篇據說是M國興凱投資公司發來的賀信，給會議增加了許多洋人味和神奇感。騰格里縣中學英語高級教師孫志華在現場擔任翻譯。
臺下幾百名學生張嘴瞪眼地聽著，此時蘇美婭就是他們心中的明星、他們的偶像。
圍觀的人群熙熙攘攘，顯然他們的注意力不在臺上的人說的什么，他們知道M國的化工廠在他們的騰格里縣開業就夠了。人們更關注的是這位女主角：“啊哈，這就是達蘭花和特木爾結的那個秋扭子?”“可不是咋的，你看現在出息的。”“生她時達蘭花差點兒折騰死。”“你咋知道?”“我奶奶當時是接生婆，我奶奶接不了，送的醫院。”“聽說她小時候可沒少挨打。”“可不是，小時候就因為跟那個日本娘們兒生的孩子一塊玩兒，可沒少挨達蘭花打。”“你看她細皮嫩肉的，四五十歲的人長得跟十八歲大姑娘似的。”“聽說她天天都喝一個烏雞的雞蛋清、吃一根西洋的老山參呢……”
騰格里縣公安局不但楊阿爾斯楞來了，就連于洪軍局長也來了，小朱、小李也來了。但他們都身著便裝，在圍觀的人群中走動著，傾聽著。楊阿爾斯楞還擠到臺前拍照，跟蘇美婭擺了擺手。小朱在小李的掩護下用一架便攜式錄像機記錄著主席臺上發生的一切。
蘇美婭宣布興凱投資公司對騰格里縣化工廠的人事安排：蘇美婭博士任董事長，余成軍博士任總經理，高曉榮博士任總工程師，杰克任總會計師。各位副總和各車間主任待后安排。
然后蘇美婭發表了一通熱情洋溢的講話，她講到美麗的小騰格里沙漠、母親般的西遼河，講到了游子都像席慕蓉那樣眷顧著家鄉。如今她回來將M國興凱投資公司的一億元人民幣投資在騰格里，將建成一座遼西省最大的化工廠。她說工廠正式投產后，生產規模會不斷擴大，最終將為地方創造200余人的就業崗位，一年會給騰格里縣創造3000萬到6000萬元的利潤。
王富國帶頭拍起了巴掌，人大烏主任拍起巴掌，政協胡主席拍起巴掌，全場的人們拍著巴掌，“好哇!好哇!”的歡呼聲響徹王爺府鎮的上空，一些屋檐下樹梢頭的鳥雀都被嚇得驚慌飛走了。
當天夜里，在騰格里縣公安局，小朱、小李通過電子監控器又截獲一條信息，破解后為“鸮計劃開始實施，聯系將改換新方式”。楊紅鷹立即將信息內容報告省廳鐵峰總隊長和公安部王副局長。王副局長指示很明確：“鎖定發信息人的身份，盡快查清鸮計劃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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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方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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